国庆回乡住了一周我总算理解老伴为啥一定要留住乡村的房子了
4年前,老伴老家的堂哥忽然打电话来说,有个搞民宿的老板,相中了咱们老家那二层瓦房,开价8万,问咱们卖不卖。
我其时一听就心动了,跟堂哥说:“卖!咋不卖啊,那房子空好几年了,藏着也是落灰。”
我家那口子,18岁就去当了兵,在西北兵营待了9年,退伍后分配到县城的农机厂,然后一待便是38年。
刚开始是部队管得严,三年才回一次,后来是厂里忙,再后来孩子上学、咱们又在县城买了房,简直没时间回去了。
再之后公婆也被咱们接到城里住,就更不常回去住了,究竟爸爸妈妈没了,亲属大多不在村里,回去也没啥挂念的。
所以,我跟老伴掰扯:“你想想,咱在县城住了快四十年,孩子也在这安了家,而老家就剩堂哥一家,他又终年住在镇上。再加上那老房子连门窗都有点朽了,藏着有啥用?现在还能卖个8万元,多好啊?”
其时我就急了:“你这是为啥啊?难不成你退休了还想回那破当地住?我可跟你说,我是不会回去的!公婆都不在了,老家也没啥亲属,回去连个说话的同龄人都难找!”
老伴却说:“你不理解。城里有套房,乡间有个院,这才叫结壮。就算不常住,如果想回来呢?好歹还有个自己的地儿,总比去别人家将就强。”
我还想再劝,他却动身去阳台打电话了,跟堂哥重复吩咐:“哥,再有人问卖不卖,你直接拒绝,别跟他们废话。”
从那今后,我没再提过卖房子的事,但心里却想不通,这老房子到底有啥好的,能让老伴这么宝物?8万元都不卖?
我其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:“回啥回啊?你没看天气预报吗?这半个月都在下雨,老家那房子原本就漏雨,这一下雨,屋里必定又潮又脏,墙皮都得掉,住哪儿啊?从前不都是给堂哥打钱,让他帮助上坟么?本年也这么办,咱别折腾了。”
他其时却挺执着地说:“那不相同,钱是钱,人去是人心。咱好几年没给爸妈上坟了。”
我又劝他:“结壮啥啊?下雨路滑,你这膝盖原本就欠好,如果摔着了咋整?老房子也无法住,而堂哥一家在镇上,去他家住多不便利啊。”
我俩吵了两句,他没再说话,但那几天总郁郁寡欢的。成果没几天,一场大暴雨,连下了三天,把村里的路都冲坏了,回老家底子不或许,这事才算完全撤销。
可没过多久,就在上个月头,老伴又提了回老家的事,他说:“国庆放七天假,孙子跟他爸妈回亲家那儿,咱老两口也没事,回趟老家住几天吧?”
我一听又有点不耐烦地说:“国庆?回老家?这处处堵车,回去干啥?再说那老房子,破得不行了,你能住得惯吗?”
老伴带着点伤感地跟我诉苦道:“我想给我爸妈的坟头添把土,清明没去成,这国庆再不去,我怕忘了他坟在哪儿了。还有我小时分玩到大的发小老张,前阵子中风了,半边身子动不了,我怕再不见一面,今后或许就见不着了。”
听他这么说,我心里也有点酸了,就赞同了。儿子知道这过后,就跟咱们说:“爸,妈,你们想回就回,房子的事你们也别忧虑,我会找人翻修下!”
说完没几天,儿子就花了5万多,要堂哥找人补葺了一番,外观没怎么动,但里边却装饰的很好了,房顶也简略做了防水。
到了县城车站,堂哥和堂侄子来接的咱们,也刚好他们一家要回老家过国庆。因而,回到老家后的榜首餐是在堂哥家处理的。
在吃饭的时分,老伴在同村群里发了条“到家了”的音讯,没一瞬间,村里几个还在的老街坊就连续来了。
看着老伴长大的王婶,80多岁了,还拎着一篮子土鸡蛋过来,而屋后跟老伴同龄的光棍李叔,拎着一块烟熏肉和一瓶老酒,计划和我老伴喝几杯。
连村头刚回来老家养老的张大爷也来了,一见我老伴就吵吵说:“你小子,总算舍得回来住了,当年你从戎走的时分,还跟我借过1块钱没还呢!”
我看着桌上堆得满满的东西,忽然就想起老伴动身前说的话,是啊,就算亲属少了,但老家的情面仍是热乎的。
榜首天晚上,咱们两老就在老家住得很惬意,老伴烧了壶热水,倒在脚盆里,咱们俩就坐在宅院里一边泡脚,一边赏月吹风。
和风吹来的一丝入秋的凉意,又带着淡淡的菜花香,和近邻街坊做宵夜的滋味,让我和老伴很是享用。
看到我闭着眼,靠着椅子上满是享用的姿态,老伴忽然问我:“现在总算知道我为啥不卖房子了吧?”
我点了允许,心里却有点酸了。曾经回村,都是去堂哥镇上的家住,那时分总觉得很不自在。
究竟咱们是客人,晚上底子不敢多说话,怕吵着他们歇息;早上也不敢睡太晚,怕被人家笑话,只会蹭吃蹭喝。
可现在在自己的老房子里,就不相同了:想坐就坐,想躺就躺,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。
我跟老伴说:“曾经我总觉得,爹娘不在了,亲属也走了,老家就不是家了。现在才理解,只需这房子在,家就还在。”
那天晚上,我睡得特别香,感觉没了城里的热烈,那宅院里的虫鸣,时不时作响的狗叫声,就像催眠曲,让我一觉到天亮。
第二天,我一觉睡到上午8点多,脸都没洗,就翻开二楼卧室的窗户,望着远处一大片绿莹莹的水稻,还有近邻菜地里各种蔬菜瓜果,感觉那一刻的景色真的很美,让人有种不相同的舒适感。
接下来的几天,咱们俩过得很充分。今日跟堂哥堂嫂去地里挖红薯,明日跟李叔去山上摘野枣,后天又去王婶家摘玉米......每天都有事做,累并快乐着。
村里的人见了咱们,也很是热心,有的拉着咱们去家里吃饭,有的给咱们各种生果,还有人跟老伴一同回想小时分的事,听他们说老伴的丑事,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回家待了6天半,要不是儿子打电话来说亲家要过来一同过中秋,咱们还想留在老家多住几天呢。
拾掇行李的时分,不知不觉就把儿子车后备箱给塞满了,里边满是老家人送的鸡蛋、花生、蔬菜,生果等等,满满当当的。
回城路上,老伴一向回头看逐渐消失的老家,嘴里也想念着:“本年春节,咱们仍旧是回老家住吧,良久没在老家春节了!”
我笑着说:“行啊,到时分咱们一家子都回来。”我还没说完,透过车里的反射镜,就看到了老伴乐滋滋的笑脸。
我知道,不是由于那房子值多少钱,而是由于那里有他宝贵的回想,有他骨子里舍弃不掉的根。
究竟,从乡村走出去的孩子,不论在外面待多久,根仍是埋在这乡间老家里,在这了解的乡音里,和在这些热乎的情面里,很难不回去的。